[摘要]管办评分离视域下我国现代学徒制质量评价的关键在于重构政府、校企及社会三者之间的关系，形成“政府管教育、校企办教育、社会评教育”的新格局。文章提出，现代学徒制社会评价机制应包括运行机制、动力机制及约束机制三部分。运行机制以第三方评估机构、行业协会、用人单位、毕业生及家长为评价主体，参考多元评价标准，采用培养资质认证、职业资格认定、社会舆论评议三种评价方法；政府、校企及社会是维持机制平稳运行的三大动力；校企的自我约束、政府及社会力量的外部约束共同形成对机制的监督与制约。
[关键词]管办评分离 现代学徒制 社会评价机制
[作者简介]杨红荃（1972- ），女，湖北恩施人，湖北工业大学职业技术师范学院、湖北职业教育发展研究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经济与管理；苏维（1991- ），女，湖北红安人，湖北工业大学职业技术师范学院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经济与管理。（湖北 武汉 430068）
[课题项目]本文系湖北省普通高等学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湖北职业教育发展研究院2015年度职业教育专项资助课题“中国高等职业教育社会评价制度研究”的研究成果之一。（项目编号：2015A103）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17）04-0011-07
管办评分离是当前我国教育改革的一项重要举措。在现代学徒制中，“管”即政府对现代学徒制的顶层设计、宏观决策；“办”即学校及企业以多种方式联合办学；“评”则是鼓励社会力量参与职业教育评价。2015年教育部发布的《关于深入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促进政府职能转变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明确指出：“支持专业机构和社会组织规范开展教育评价”。职业教育中的社会评价是指除政府和校企之外，具有非政府行为的各专业机构、团体或个人，按照一定的评价标准对职业教育质量所做出的客观评价和判断。目前，我国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已进入实质性推进阶段，为进一步提高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质量，重构政府、校企及社会在现代学徒制中的关系与作用，将评价权交由社会，构建科学合理、可操作性强的社会评价机制具有重大意义。
一、我国现代学徒制质量评价的现状
现代学徒制是通过校企合作、工学结合、教师与师傅联合，以培养学生技能为主的现代人才培养模式。2011年，江西新余市的多家中高职院校联合开始了我国现代学徒制第一批试点工作，2013～2014年试点工作从浙江、广东、吉林等省市逐步扩展到全国100多家单位，2015年8月国家遴选了165家单位作为首批由国家层面领导的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和行业牵头单位。经过多年探索，我国现代学徒制的发展在积累了一些经验的同时，也出现了许多问题。由于缺少理论研究、试点运行不完善等，我国现代学徒制质量评价至今没有形成科学统一的评价模式及评价标准。
目前我国现代学徒制的评价仍以政府为主导，政府在我国职业教育质量评价中起主导作用，通常由政府或相关部门组织专家团队对职业院校开展评估检查。校企作为现代学徒制的办学主体，也是现代学徒制质量评价的具体实施者。但是，由于评价主体单一，办学主体既是教学实施者也是教学评价者，导致评价者很难做出客观、科学的评价，难以发现现代学徒制中产生的问题并进行有效的整改。具体来说，目前我国现代学徒制质量的评价主要表现为以下四个层次：
1.以学校自评为主。经过几年的探索，我国现代学徒制试点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其中最主要的症结在于学校仍在校企合作中“唱主角”。在对现代学徒制的质量评价上，某些试点单位也主要依靠学校评价。以“成人立业”为价值旨归的职业学校与以追求“经济效益”为使命的企业分属于两种属性完全不同的组织，前者以追求文化资本的占有为主，后者则将经济资本的争夺视为安身立命的根本。两种组织属性根本不同的组织在通过“现代学徒制”形成技能的紧密合作过程中，很可能会产生价值诉求的错位与现实利益的冲突。①某些企业认为，评价应该是学校的事，所以只是“走过场”，以学生能否安全、顺利地完成实习工作为最终目的，未对学习过程及学习结果有过多的评价和诊断，导致对于现代学徒制的质量评价只有学校一方参与。
2.以企业评价为主。评價的第二个层次是以企业评价为主，在这种情况下，企业较好地参与现代学徒制的各项工作，而且对于现代学徒制质量的评价更多的是结果性评价，即对学员职业能力的评价。学员进入企业后，企业将学员视为储备劳动力，安排有经验的师傅带领学员学习技术技能，等学习期满后由师傅对学员进行考核，为企业留下所需的高技能人才。另外，企业也会组成内部考核小组，对学员的平时表现及最后考评成绩进行综合评估。由于企业对学员较为负责，所以学校也不再对学员进行过多评价。这种方式与传统学徒制有相似之处，都是企业对徒弟负责。但是，这样的评价方式不利于培养学生的通用能力以及综合素质，势必会忽视对学员其他素质的培养，因此，仅以企业为最终评价主体的评价方式对于学员未来的职业生涯发展极为不利。
3.校企联合评价。校企合作较为充分的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为校企“双主体”育人，学校和企业联合招生、联合培养，由校企“双导师”团队制订人才培养方案，对学生实行共同管理、共同评价。广东是我国最早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的省份之一，其中首家进行试点的单位广东清远职业技术学院实行校企共同管理、共同考核，校企协商制定企业岗位考核标准及学校考核办法，并各自对教学活动中的教学资源、教学设备、师资力量、教学环境等进行管理和评价。作为教学的两大主体，校企联合对学员进行考核能够保证学生的学习质量，对学生的能力形成较为全面的评价，有利于学生未来的发展。但是，校企作为现代学徒制的办学主体，很难对现代学徒制的整个活动做出客观、精确的评价，难以建立科学有序的质量监管体系来发现学徒制运行过程中的问题及症结，没法及时对症下药。
4.第三方评价。经过几年的探索，很多试点单位已经意识到：仅依靠学校和企业为主体的评价难以提高现代学徒制的办学质量，必须借鉴国外现代学徒制发展的经验，引入第三方对质量进行评估。例如，广东建设职业技术学院计划引入行业进行育人评价，实现行业、企业、学校“三元育人”；②广东铁路职业技术学院正尝试引入权威的第三方考评；浙江省为全面了解毕业生就业情况和人才培养质量，由浙江省教育评估院自2015年开始每年开展“浙江省高校毕业生职业发展情况与人才培养质量跟踪调查”工作。调查工作以对毕业生及用人单位的在线问卷调查方式进行，还对参与者进行奖励。宁波城市职业技术学院与中德诺浩（北京）教育投资有限公司等一批强势品牌合作，采用学历教育和国际权威认证的培训体系相结合的方式培养人才等。虽然很多省市教育部门及职业院校已经开始尝试引入第三方机构，但总体来说，社会力量参与并不积极。由于缺乏顶层设计及经验指导，难以制定出统一的评价标准和评价模式，所以社会力量评价也难以发挥作用。
二、管办评分离视域下构建社会评价机制的必要性
在管办评分离的趋势下，评价主体由原来的政府主导、学校自评的单一评价体系开始向专业评估机构、社会公众等多元参与的教育评价体系转变，这对于现代学徒制发展来说主要具有以下几点必要性：
1.国家顶层设计的要求。2010 年颁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以下简称《规划纲要》）鼓励专门或社会中介机构对高等教育质量进行评价，探索与国际评价机构合作。2013年3月14日，《国务院机构改革和职能转变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发布，多次提及简政放权。目前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发展动力从以资源驱动、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转换到更多依靠科技进步、劳动者素质提高和创新驱动上来。③为实现“一带一路”和“中国制造 2025”等国家战略，职业院校需要培养数量充足、结构合理的高技能人才，这是现代学徒制必须承担的历史重任。由此可见，为了培养高技能人才，实现制造业强国的目标，政府要进一步简政放权，重视教育评价中的第三方评价机构、行业协会、用人单位等社会力量，构建科学的评价机制。
2.职业教育的本质使然。职业院校必须按照市场需求来设置专业，按照社会岗位群能力来设计课程，按照企业及用人单位的要求来考核学生。因此，职业教育的发展必须以社会为依托。引入社会评价机制是社会参与职业教育的一个重要途径。在现代学徒制中，学生进入企业实习，在师傅带领下学习实际操作能力，能够近距离了解实际工作环境，有利于全面把握该职业应具备的职业能力，同时也有利于职业院校通过多元社会评价的真实反馈更好地调整人才培养目标的定位和校企合作办学的思路，合理组织开展教学活动。
3.校企合作的重要保障。现代学徒制是实现校企深度合作最有效的形式。在现代学徒制中，学校与企业共同担当育人的角色，其合作程度直接决定了现代学徒制能否顺利开展并达到预期的目标。国外现代学徒制发展的实践经验证明，企业能否成为办学主体，是职业教育与社会能否实现“无缝对接”的最重要因素。由此可见，企业的主动参与最为关键。然而，阻碍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最大症结在于企业的参与性不强，主动性不够。社会评价下将形成社会公众监督体系，企业是否积极参与职业教育，将成为社会公众判断企业是否具有社会责任心的关键因素。所以，引入社会评价机制将对企业参与职业教育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是推动校企合作、产教融合的重要保障。
4.职业教育的质量保证。提高教育质量成为当今世界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发展趋势。自“十一五”规划以来，我国职业教育发展战略逐渐从规模扩展向全面提高质量转变。《规划纲要》明确指出，“把提高质量作为重点……建立健全职业教育质量保障体系”④，可见国家对职业教育的质量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发达国家职业教育发展的成功经验证明，要提高职业教育的培养质量，必须构建科学、合理的质量评价体系，对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各项环节做出客观、精确的评价和判断，促使活动主体不断根据反馈调整教学目标及发展方向，解决教学活动中存在的问题，最终提高办学质量。以社会力量为评价主体的社会评价，能够最大程度地保证评价结果的客观性和科学性。
三、管办评分离视域下现代学徒制社会评价机制的建构
管理机制是指管理系统的结构及其运行机制，它是以客观规律为依据，以组织的结构为基础，由若干子机制有机组合而成的，主要表现为运行机制、动力机制及约束机制三大机制。⑤现代学徒制的社会评价机制具有管理机制的一般特征，其内部构成也应包括运行机制、动力机制与约束机制三个子机制。在管办评分离趋势下，建构社会评价机制的关键在于促进政府、学校、社会三者之间的良性互动。
1.现代学徒制社会评价的运行机制。管办评视域下现代学徒制社会评价机制的运行主要由评价主体、评价标准及评价方式三部分组成。
第一，评价主体。在多元主体、多方参与的社会评价机制下，评价主体包括毕业生及家长、用人单位及行业协会以及第三方评估机构。现代学徒制度的社会评价机制应以第三方评估机构、行业协会评价为主导，用人单位、毕业生、家长等社会公众的舆论评价为辅助的评价体系。不同的评价主体，其评价的对象、指标及程序不同。一是第三方评估机构。第三方评估机构是有独立法人资格的職业教育评估机构，具有专业性强、评价方式开放性、评价指标系统性和评价过程持续性等特点。对现代学徒制质量评价应该通过政府或校企委托的方式，交由第三方专业评估机构对现代学徒制实施过程中的校企合作的深度、校企培养的各资质条件、人才培养质量的职业资格认定等方面进行专业评估并提出整改策略。⑥国外第三方评估机构如英国的高等教育质量保证署（QAA）、国家职业资格委员会和英国工业联盟等是独立于政府和高等院校之外的非营利评估中介机构；美国院校联合会NEASC负责普通高等学校和技术与职业学院的认证；法国拥有独立于政府的国家评价委员会等。二是行业协会组织。行业协会是介于政府与市场、行业与企业之间的民间组织，是各种行业经主管部门指导而成立的行业自治组织。它是政府和市场的联结点，是行业和企业的枢纽点，是宏观和微观的结合部。⑦行业协会评价的对象应该是各行业协会下的企业。行业协会应该对该行业内企业参与的职业教育活动进行监督和评价，包括规定和评估企业参与现代学徒制的资质，企业与学徒签订的实习合同以及企业给予学徒的福利待遇及权利，企业在现代学徒制中所应该承担的责任，校企所制定的教学目标、实施计划及教学内容，企业内授课师傅的资质等。另外，由于行业协会的专业性及独立性，应该对人才质量评估的标准及考核方式进行制定，并组织专业人员进行指导和培训。三是用人单位、毕业生及家长。用人单位、毕业生及家长的满意度也是现代学徒制质量评价必不可少的因素。其中，用人单位主要对毕业生的工作表现及能力做出客观评价，由此对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质量进行判断。一般来说，学校可采用电话回访、问卷调查、现场考察等方式进行。通过对毕业生及家长进行问卷调查、谈话调查等方式，对本校的教学环境、人文环境、教学设备、教学大纲及教学方案设计、教师水平以及企业的教学环境、人文环境、操作设备、福利待遇、企业授课师傅的教学水平、责任心及综合素质等进行满意度调查，客观、真实地反映现代学徒制的校企办学质量，并在得到反馈后，根据实际情况加以改进。
第二，评价标准。考虑到现代学徒制实施的全过程，根据我国职业教育的发展规划及教育目的，在对现代学徒制进行社会评价时依据的标准应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法律制度方面。对于现代学徒制各项活动的评价，首先要判断是否合法合规，教学活动参与各方的合法权益是否得到应有的保护。例如，参与现代学徒制的企业要合法，即符合经营规范，达到现代学徒制办学条件，取得办学资质。企业与学生签订的合同内容要严格按照法律规范和相关规定来写，以保证学生的人身安全以及学生在企业应有的福利待遇及各项权益等；现代学徒制中的各项教学活动要按照校企签订的共同教学方案和教学内容进行，并保证各项工作合格；教师要严格按照教学工作标准进行授课，不得无故旷课缺勤，以保质保量地完成相应的教学工作。二是教学条件方面。教学条件主要包括教学资源、师资力量等。可以通过查看相关数据来评定学校在现代学徒制教学活动中所运用的教学资源及教学设备是否符合标准，关注企业的教学条件及教学资源以保证良好的教学条件。校企双方提供的老师应为该领域的高技能型人才，并具备理论素养以及授课经验。另外，考察“双师型”教师比例和高级技师比例也同样重要。三是人文环境方面。人文环境方面主要通过调查学生的学习满意度，了解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是否得到企业及学校的人文关怀，是否受到校企文化熏陶从而提高文化素养；学校及企业的文化建设是否到位；校园及企业学习环境是否舒适；校企人文环境是否和谐等。四是人才培养方面。必须按照区域经济主导、发展新兴产业的要求，制定与产业发展趋势相同的专业评估标准，⑧其中，培养的学生能否满足市场需求，高技能人才比例达到多少，就业率达到多少等都是判断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标准。由于现代学徒制质量最终是通过人才培养质量表现出来的，因此评价现代学徒制最重要的依据是人才培养质量的标准，这些还需要通过调查就业率、高技能人才比例及用人单位满意度等来判断。五是经济效益方面。经济效益标准则是衡量校企合作中产生的经济效益，主要包括现代学徒制中校企联合办学最终能否服务于区域经济，培养出的高技能人才能否支持区域经济建设、适应区域经济特点及转型升级需求；现代学徒制中教师科研成果能否得到转化，学生顶岗实习能否带来一定的产值等。六是科研创新方面。现代学徒制中校企双方的合作给科学技术研究的开展提供了条件。学校可以利用理论研究优势，企业利用技术研究优势，双方联合进行科学技术研究。在现代学徒制教学活动实施过程中还可以进行制度创新、机制创新，探索更加灵活的现代学徒制办学模式及教学模式。对现代学徒制进行社会评价时，是否有科研创新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评价标准。七是社会效益方面。社会效益方面主要指现代学徒制办学对于社会贡献的评价，包括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人才需求满足度；社会服务包括社会培训服务、社会技术服务以及文化传承等；社会支援项目如东西部对口帮扶、对口扶贫等项目等。
第三，评价方式。根据现代学徒制不同的评价主体、评价标准和评价作用，现代学徒制的社会评价机制应该包括培养资质认证、职业资格认定、社会舆论评议三种。一是培养资质认证。认证制度是国际上进行社会评价最常用的评价制度。现代学徒制的培养资质认证制度，是对校企两主体的教学资源、教学设备、师资力量进行评估，由此来判断校企是否具有培养高技能人才的能力。例如美国的大学认证主要由三类认证机构完成，截至2013年，获得美国教育部或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认可的认证机构中有8个区域性认证机构、11个全国性认证机构和33个专业性认证机构，它们都是非营利性和非政府行为的机构；⑨英国民间的质量认证机构主要由高等教育质量保证署（QAA）每年对英国各大院校进行审查，培养资质的认证方式实施主体通常是经相关部门认可或授权的第三方机构。它们依据统一的评价标准，按照严格规范的认证程序，认定被认证院校或专业是否达到最基本的标准要求和合格水平，做出是否获得“鉴定通过”的认定⑩。二是职业资格认定。国家大力提倡就业准入制度，对于现代学徒制来说，对学员的考核应采用职业资格认定的方式来进行。根据国外经验，职业资格认定一般由独立的第三方专业评估机构或不同行业的行会组织来进行，学员通过专业机构评估之后，会获得相应阶段的证书。英国现代学徒制度对于学员能力的考核和评估就是通过职业资格认证的方式，通常授权第三方专业评估机构中的专业资格评估人员进行考核，这样能更加客观精确地评估学徒的专业能力。评估工作通常发生在工作场合，学徒向其提供能够证明自己能力的材料，在评估机构专业的考核下判断学徒是否达到了相关的职业标准。三是社会公众评议。评议制度是指社会个人或群体，包括学生、用人单位、家长等对于现代学徒制表达客观意见和看法。这种评价方式多为非官方性的言论，较为客观和真实，参与评价的个人或群体没有统一的评价标准和评价方法，评价较为分散和随意。对于现代学徒制的评价可以是多方面的，但主要集中于对教学活动的评价。社会公众的评议虽然没有第三方评估机构、行业协会那样具有专业性、精确性和全面性，但社会公众的评议往往会更加直接，更能反映问题。
2.管办评分离视域下现代学徒制社会评价的动力机制。管办评分离视域下，现代学徒制中政府、校企及社会力量各司其职，既相互独立但又相互合作，共同形成了推动现代学徒制社会评价机制运行的三大动力，包括政府部门的政策驱动、学校和企业的积极推进以及社会力量的热情參与。
第一，政府部门的政策驱动。政府的行政驱动力主要通过制定相关法律和政策来推动社会评价机制的形成，为社会评价的运行营造良好的政策环境，为社会评价机制的运作打好坚实的基础，形成政府、校企及社会之间的良性互动。政府的行政驱动力是强制性的，主要通过加强立法为社会力量参与社会评价提供法律保障和法律约束，明确社会力量参与的权利和义务；通过制定相关政策鼓励民间力量成立第三方评估机构，并组织对专业评估人员的培训，鼓励校企授权第三方评估机构对现代学徒制进行评价；引导建立社会公众评议平台，充分利用信息网络、大众媒体等渠道发布评议结果。
第二，学校和企业的积极推进。作为现代学徒制的办学主体，社会评价机制的形成需要校企的积极配合与协作。校企对于社会力量参与评价的态度直接关系到社会力量的参与程度。校企双方应认识到社会评价的重要性，认识到现代学徒制的社会性决定了必须将内部评价与外部评价相结合，将自我评价与社会评价相结合。校企授权第三方评估机构对用人单位、学生及家长的满意度进行调查，能够得到最为客观和精确的评价，找出现代学徒制运行中存在的问题并及时整改，从而使得学校和企业的教学资源得到充分利用，真正培养社会及企业所需要的高技能人才。
第三，社会力量的热情参与。当今社会公众参与国家事业的欲望越来越强，社会评价制度是社会参与教育最有效的形式。社会力量的热情参与是推动现代学徒制社会机制形成并维持其持续运行的关键因素。社会力量既包括行业协会、第三方评估机构等专业的社会民间组织，也包括普通社会个人及群体。他们对现代学徒制的密切关注及热情参与能够形成无形的推力，为社会评价机制的形成奠定坚实的基础。社会力量组成的第三方专业评估组织相对独立，其管理机制较为灵活，与政府、学校及企业能有多种形式的合作11。
3.管办评分离视域下我国现代学徒制社会评价的约束机制。为了保证社会评价机制的科学运行，必须对我国现代学徒制社会评价的各环节实行监督，建立现代学徒制的社会评价约束机制，主要从内部约束和外部约束两个方面来构建。在管办评分离视域下，内部约束主要是依靠校企的自我约束，外部约束则需要政府及社会公众的共同助力。
第一，内部约束。现代学徒制社会评价机制的内部约束主要指职业院校与企业通过建立内部评价管理机制及监督体系来实现自我约束。这种约束力主要表现为责任约束和利益约束，具体做法有：建立完整的内部评价管理机制，明确评价人员的责任，对评价人员形成内部约束，在此基础上对评价人员进行培训和指导以提高评价的能力和效果；通过建立监督体系，限定或修正参与者的行为；运用物质手段，保证质量评价的顺利进行；鼓励引入第三方专业机构参与评价，从而形成相互监督，利益相互制衡的内部评价管理机制。
第二，外部约束。外部约束主要利用政府的行政权力以及社会舆论压力来实现对现代学徒制社会评价机制的外在约束。这种约束力主要表现为权力约束及社会心理约束，具体做法有：通过政府制定相关法律法规来规范社会评价各主体的行为，明确其享受权利的范围以及需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反过来，也需要对政策的制定者及执行者进行民主监督。通过制定奖惩政策来鼓励和约束社会公众参与社会评价的行为；通过建立信息公开和发布平台，将现代学徒制活动中的相关信息进行发布并建立公众评议渠道，更好地进行民主监督；以科学的评价观和道德心理来引导舆论的走向，通过教育、社会舆论等对参与社会评价的有关人员特别是参与社会评价的管理人员形成社会心理约束力。
四、结语
构建管办评分离视域下我国现代学徒制的社会评价机制，最关键的是要充分发挥社会力量在教育评价中的主导作用，重构政府、学校、社会之间的新型关系。首先，要转变政府职能。政府必须从管得太大、统得太死的“划桨者”形象中退出来，从“政府控制模式”转向“政府监督模式”12。其次，要给予职业院校及企业足够的办学自主权，支持校企以多种方式办学。最后，要积极引导社会力量参与高等教育质量评价，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培育多元评价主体文化环境，为社会力量参与职业教育评价“保驾护航”。逐步引导建立权威的第三方评估机构，借助行业协会或评估机构的独立性、专业性及市场性使之成为协调政府、校企及社会关系的中介，形成政府、校企、社会三者相互协作、相互监督的社会评价机制。
[注释]
①汤霓，王亚南，石伟平.我国现代学徒制实施的或然症结与路径选择[J].教育科学，2015（5）：88.
②广东建设职业技术学院.现代学徒制广东模式的探索与实践[J].中国建设教育，2016（1）：46.
③高鸿，赵昕.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试点先行突破与实施策略[J].职教论坛，2016（3）：10.
④高山艳.职业教育质量评价指标的争议与追问[J].职教论坛，2014（1）：26.
⑤程勉中.现代大学管理机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65.
⑥刘志峰.高职教育实施第三方评价的主要问题与改进策略[J].职业技术教育，2012（19）：53.
⑦⑧时小燕，周静.多方参与、多元协同：高职院校校企合作的社会评价新路径[J].中国成人教育，2015（13）：100，100.
⑨王云兒.美国高等教育认证制度发展新趋势探析与启示[J].中国高教研究，2011（2）：45.
⑩余小波，陆启越，王蕾.大学社会评价论略[J].高等教育研究，2015（4）：36-37.
11李赟，林祝亮，王泽文.英国现代学徒制改革成效分析[J].职业技术教育，2015（22）：75.
12余小波，陆启越，周巍.社会评价介入大学治理：价值、路径及条件[J].大学教育科学，2015（4）：2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