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高考30年来，关于高考改革的呼声从未停止过，高考制度改革的探索也从未停止过。1999年试行“3+X”科目改革，试点网上录取，2002年推广到全国；北京、安徽等地试行春季高考；高考时间由7月改为6月，对考生年龄的限制也逐步放开；近年来又在16个省进行了分省命题的改革，在53所高校进行了扩大高校招生自主权的试点。这些都是逐步使高考更加科学和公平的努力。
在高考制度改革的关键点上，人们提出了素质教育的重要性。教育部部长周济说，素质教育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要“下大决心解决”。
推进素质教育极为复杂和艰难，是一项长期的任务，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创新型国家以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新要求，决定了加快推进素质教育的紧迫性。面对新形势、新挑战、新问题，教育系统身负重任，应该从哪里着手突破?坚持育人为本、德育为先；把落实“健康第一”作为素质教育的重要抓手；全面推进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大力提高教师实施素质教育的能力；把教育信息化作为推进素质教育的战略举措……这些都是推进素质教育的关键环节。
而社会上谈论最多的，还是高考制度。不进一步改革高考制度，素质教育难以向前推进，但高考制度改得不好，教育天平就可能出现失衡。
高考：见分不见人的选拔?
几十年来，我国的高考制度早已形成一套系统的选拔人才的方式与标准，其最大的特色就是体现了公平性。高考给了全国考生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是很多人命运的转折点。但不可否认，高考有自身的一些弊端，例如一考定终身，过分强调知识的掌握而忽略了对素质与能力的考察等。高考的初衷是为了推进中小学素质教育，以选拔全面发展的人才，但如今，高考却在某种程度上成为素质教育推行的障碍。不少人认为，高考制度一天不改，素质教育就一天难以前行，甚至有激烈言论表示，“落实素质教育，必须取消高考”。
近年来，尽管高考改革屡出新招，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从根本上讲其实是教育思想的区别，而不仅仅是教育方法上的不同，不能简单地说搞面试就是素质教育、搞笔试就是应试教育。所以，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就是：我国高考选拔制度将何去何从?
上海交通大学分管教学、招生的副校长印杰打过这样一个比方，“如果将大学比喻成一个工厂，招生就像工厂选购材料一样，没有良好的原材料，怎能指望工厂生产出好的产品?工厂要有特色，才能打造品牌。同样道理，国家帮学校‘采购’完成‘选材’过程，这是不科学的。一流大学更应注重招生多元化，否则特色和品牌无从谈起”。
不难看出，对一流大学而言，“自主招生”是大势所趋，重点高校应有适当权力选拔符合学校发展特色的“材料”。国际上大凡一流大学，几乎都是自主招生的。印杰说：“中国地区发展失衡，高校自主招生不可能大面积铺开，但一些经济相对发达、高等教育入学率和诚信水平相对较高的地区，可以实施小范围试点，探索和积累自主招生的经验。”
高考并非素质教育的天敌
两年前，11名各省市高考最高分的考生，申请入读香港大学时被拒绝。香港大学拒收高考“状元”的理由是：港大对申请人的成绩跟面试表现同等重视，以免出现“高分低能”学生，校方主要考虑学生的英语能力、潜质、能否适应本港生活，以及对香港是否有贡献等，港大不会收录“书呆子”。
同样重视学生全面素质的香港教育学院，到2007年，在内地招生人数却比2005年几乎提高了5倍。和其他几所香港名校每年招生数均在一二百人相比，香港教育学院在内地招生步伐一直较为缓慢。但从2006年起，该校开始注重在内地招生，招生数从2005年的13名增加了3倍，达到了39名，今年更是增至70余名，而且首次向内地招收博士生。
之所以更加重视内地生源，香港教育学院有关人员表示，近年来内地生的成绩和素质已经获得了学院老师的认可，“他们和香港本地学生一样勇于在课堂上发问，积极参加实践活动，并没有我们以前想象中那样‘戴着思维的枷锁求学’。他们对自己要求严格，很值得香港本地学生学习”。他对上海学生印象颇深：“今年我们招收了五六名上海学生，他们很有自信，善于沟通，做事很主动，在语言能力上尤其突出。”
素质教育是为国家培养人才，高考是为国家选拔人才，二者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相互合作，互有交叉，辩证统一。几年来高考在内容方面推行3+综合，作文题目多种多样，外语增加听力考试，在一些试题中加入了研究性学习的因素，都是在为提高“考能力”而做出的改革；而在复习和应试过程中，如何提高学生的心理素质，树立正确的人生观，越来越多的学校也在积累经验。
让高考指挥棒指向素质教育
周济部长曾指出，不要过多地争论素质教育的概念性问题，用概念去框住理论的发展，而是要花更大的力气去推动实践创新，在理论和实践的紧密结合中使理论之树常青。对素质教育的概念和意义早已形成定论，但很多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校领导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统一认识，对素质教育认识不到位。
除此之外，素质教育还面临很多障碍：教育质量评估制度不完善，以升学率来评估学校的片面奖励机制，让学校和教师偏离教育方针和培养目标，千方百计地“提高”分数，很多学校之间进行着激烈、无序、不理性的竞争，校际差距越来越大；屡禁不止的学科竞赛也阻碍着素质教育的全面实施。
要克服种种障碍，归根到底，还是要坚持以人为本，转变教育观念，尊重学生身心发展规律和教育规律，重视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学生全面发展和终身发展奠定基础。
以江苏省某中学2008年高考方案为例，增加了对学生进行“综合素质评价”项目。依据《江苏省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方案》的要求，该校成立了由校长任组长的学校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工作领导小组，以《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方案》为依托，规定了道德品质、公民素养、学习能力、交流与合作、运动与健康、审美与表现等6个方面的具体评价标准。评价工作分为5个环节：自我评价、班级互评、教师评价、年级领导小组审核、校领导小组审批。各评价内容得A等的学生在校园内公示15日以上。
对此指向素质教育的举措，该校校长曾表示，对学生进行综合素质评价，可以从根本上改变过去以成绩为唯一录取标准的局面，对培养德、智、体、美等方面全面发展、实施素质教育有着积极的引导作用。
在人才竞争日趋激烈的现代社会，高考与素质教育的关系越来越引起学生、家长、学校和全社会的关注。建立素质教育与高考之间的和谐关系，对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人才、构建和谐社会有着重要的意义。加大对学生全面素质考察的力度，改变以分数为唯一录取标准的现状，进一步发挥好高考这一“指挥棒”的作用，素质教育才能够真正深入开展。
(作者单位：北京工业大学经管学院)